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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今天没有回家。
他很在意今晚出现在黑帮赌场地界的那名同校少年。
虫箭应该已经不会流出了,【很久之前】的供词也能说明这可能是自身自发产生的替身。
可是,为什么是这名少年会拥有替身?
——自然的把花京院说谎的可能性纳入进自己考虑范围内的承太郎搜集查看这名与自己差不多大的资料而一夜未眠。
花京院在别无他人的空房子里躺了一夜。
他失眠了。
他从来就没有认为过真的会有人看到法皇。
怎么说呢,是一种,特别特别的感觉,是蔷薇与露水。带着刺中的温柔,又或者是混乱中的空白,闭上眼睛所看到的空旷星空。
把头埋在了沾染着些许潮霉味道的枕头里。
【如果可以的话想和那家伙好好的谈一谈】这种的思想,花京院可是一点都没有想过哦。
——更不要说什么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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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三明治,上面照例的,花京院自己添了一块樱桃。
草率的解决了早饭问题,带好耳坠——花京院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目前少数还在执着的事情之一,同时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仍是迷茫的花京院捧着迷茫的心去了学校。
有意绕开了阴凉破败的小巷,坐上地铁,换乘动车——穿行在水泥森林里的花京院对此没有感情。刚刚兴起的城市将稀少的绿色吞并,残存的树影不够湿润花京院的眼睛,他穿着葱茏而又纯粹的衣服,试图浇灌自己近乎干涸的内心。
人工智能随着缓缓停下的电车机械而工整的提示到站,花京院起身下车。
阳光刺眼。风扬薄尘。
日丽,风和。
刘海迷住了花京院的眼睛。
视野染上了一层温色。
寻着记忆走着绕远的道路,慢慢的从教学楼背后走到侧门进去,踏着青石板上了阶梯,推门进了还是空无一人的教室,坐在了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躬身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纸本与断折的铅笔。
花京院没有说什么,扭头看向窗外。
中午花京院仍是一个人,他拎着饭盒,上了天台,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站在铁丝网后,叼着烟吞云吐雾,两三手指勾搭着网格。
花京院还在犹豫自己应该是转身就走,还是悄无声息的绕过去的时候空条承太郎便已经转过头来,吐了口烟,沉默半顷,吐了一句好巧。
花京院沉默着点点头,两人昨日弥漫在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状况似乎是被天台的清风吹烟那样给吹跑了。
“你没有吃饭吗?”
“啊……是没有。不太想吃。”
“看不出来……没办法,把饭分给你一半吧。”
“你带的什么?”
“你长得这样,应该不挑食吧。”
“嗯…?”
“樱桃,分你一半,”
“……你中午就吃这种东西?”
“什么叫做『这种东西』啊?樱桃明明特别棒好吗!”
“………我是说,不应该吃主食吗。”
“有樱桃还不够吗?”
“…………”
“…………”
“…………”
“说了这么多你吃不吃?”
“来点吧。”
两个人坐在暗蓝而通透的阴影之下,竟是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任何一字。
即使花京院还是比较想问为什么他要问那个问题,他的『替身』又是怎么来的——诸如此类的话。
但是花京院并没有问,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也没有一定的指责别人的资格与权限。
花京院即使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他仍然认为他们的灵魂是对等且平等的。
是尊重吗……
花京院腔内舌上玩着樱桃核,如此想到。
层层发丝被吹拂着掩上了双眼,把世界染上了一片淡色的粉。
放学的时候花京院特意留意了一下承太郎的动向——这特别的简单,看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女生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就可以了。
往日就连花京院都能注意到的聚团女生人群今日反而没有看到。
奇怪。
真是奇怪。
赤夕吞噬薄暮。
承太郎立在校园内部的巨大屋顶之上,黑衣鼓动,金链噼啪作响,烟雾没有一秒成型,直冲冲的被打散了。
学院内已然空无一人,上空的私人直升飞机却卷起了小规模的干飓风。
承太郎只是压紧帽檐,句话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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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
空气通透。
辰河三两,
却呼吸不得。
少年人背对着的是被月光海涵却堪称残暴的一地狼藉。
今日的母亲仍然并不在家,那金块也被当得一干二净——他知道自己对于母亲只是个取款的筹码罢了。
『这样也罢。』
他这么想着。
他反手掂量着手中的左轮,放到了身后人的手上。
“布加拉提招新过来的,就是你么。”
“好好干。”
眼睛比夜还黑的青年看不出背对着他的那人的表情,却听出了他沉稳声线中未褪的稚嫩与温柔。
“你下命令,我只要去做就好了吧?”
“嘛……虽说不太适宜,但是你穿的衣服简直和一捅就破的纸没什么区别吧?”
月光点点照在少年黑金掺杂的发尾上,用着沉默回答了身后之人的言语。
“你可以走了。”
青年耸耸肩,无所谓的哼着小曲儿离开了那单论装修还是挺体面的房子,徒留少年一人留在原处。
“纸可是最保暖的物质呢……”
——不过这句话,可没有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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